第1939章 另一边! (1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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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煜的心脏骤然停跳了半拍!
他猛地抬头,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声音来源!
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、无助和……痛苦!
他不再犹豫,猛地弯腰,钻过那象征性的黄色警戒带,踩过覆盖着石灰粉的污渍区域(脚下传来令人心悸的粘腻感),几步冲到高高的围墙下!
围墙由粗糙的红砖砌成,表面布满裂缝和苔藓。
他侧耳倾听,抽泣声更加清晰了,就在围墙的另一边!
围墙太高,无法直接翻越。
张煜的目光沿着墙根快速搜寻,很快在靠近实习车间巨大排气扇下方、被茂密蒿草掩盖的角落,发现了一个半塌的狗洞!
洞口被破碎的砖块和枯草堵塞了大半,仅容一人勉强钻过,边缘残留着新鲜的、被强行扒开的痕迹!
张煜没有丝毫犹豫,立刻蹲下身,手脚并用地扒开洞口的枯草和碎砖,一股混合着浓重铁锈、机油、腐败植物和……一丝新鲜血腥味的污浊气息扑面而来!
他咬紧牙关,不顾粗糙砖块刮擦着衣服和皮肤,艰难地将身体挤进了那个狭窄、黑暗、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洞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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围墙的另一边,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。
巨大的实习车间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,投下深重的阴影。
眼前是一片半废弃的厂区荒地,杂草丛生,齐腰高的枯黄蒿草在风中无力摇曳,发出沙沙的声响,如同亡灵的絮语。
散落着生锈的巨大废弃齿轮、扭曲变形的钢板、断裂的传动轴,如同史前巨兽的骸骨,半掩在荒草中。
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、机油、腐烂植物和一种若有若无的、令人心悸的……血腥味!
朱莓那压抑的、充满恐惧的抽泣声,从不远处一堆由巨大废弃齿轮和锈蚀钢板胡乱堆叠而成的“钢铁坟冢”后面传来,断断续续,如同风中残烛。
张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!
他屏住呼吸,压低身体,借着蒿草的掩护,如同捕食的猎豹,悄无声息地向声音来源潜行。脚下的泥土混合着油污和铁屑,粘腻而冰冷。
每一步都小心翼翼,生怕惊动什么。
绕过那堆如同怪兽獠牙般的废弃钢铁,眼前的景象让张煜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又在下一秒冻结!
空地中央,一片蒿草被粗暴地压倒、践踏。
蓝山!
她瘫倒在一片深褐色的、粘稠的血泊之中!
那件半旧的黑色皮夹克敞开着,露出里面被大片暗红色血迹浸透、板结成硬块的深灰色高领毛衣。
左臂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,肿胀发紫,显然是严重的骨折。
缠着厚厚绷带的右手,绷带早已被新鲜的、暗红色的血液彻底浸透、洇开,粘稠的血浆甚至滴落在她身下的泥土里,形成一小滩不断扩大的暗红。
她脸色灰败,嘴唇干裂,毫无血色,双眼紧闭,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浓重的阴影,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。
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她身上那股浓重的机油和冷冽山茶花气息,在荒凉的空气中弥漫,形成一种死亡的气息。
而在蓝山身前不到三米的地方,安静!
她被反绑着双手,跪在冰冷的泥地上!
嘴里塞着一团肮脏的破布!
浅绿色的连衣裙沾满了泥污和油渍,凌乱不堪。
小脸上满是泪痕和污泥,原本清澈的大眼睛此刻充满了极致的恐惧、绝望和无助,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无声滚落。
她小小的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剧烈颤抖着,像一片在寒风中即将凋零的叶子。
浓郁的橘子糖甜香被浓重的泥土味、血腥味和恐惧彻底掩盖。
一个穿着油腻工装裤、身材矮壮、满脸横肉、剃着青皮头的男人,正背对着张煜,如同铁塔般矗立在安静面前!
他手里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、刃口带着锯齿的军用匕首,刀尖有意无意地划过安静面前冰冷的泥地,发出令人牙酸的“沙沙”声。
他嘴里叼着烟,眼神凶狠而戏谑地俯视着跪在地上、如同待宰羔羊般的安静。
“哭?接着哭啊!”矮壮男人吐掉烟头,用匕首的刀面拍了拍安静沾满泪水和污泥的小脸,动作充满了侮辱和威胁,“你那个蓝山姐姐不是很能耐吗?嗯?打断人手?硬扛钢梁?现在呢?像条死狗一样躺在那儿!”
他声音粗嘎,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和毫不掩饰的恶意,“刘强是我拜把子兄弟!他手废了,这事没完!找不到那个疯婆娘,就拿你这小雏鸟开刀!让她也尝尝心疼的滋味!”
他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,匕首的刀尖缓缓下移,指向安静纤细的脖颈!
安静吓得浑身剧颤,喉咙里发出被堵住的、绝望的呜咽,大眼睛里充满了濒死的恐惧,泪水汹涌而出!
她拼命摇头,小小的身体向后蜷缩,却因为双手被缚而动弹不得!
“啧啧,瞧瞧这小可怜样儿……”矮壮男人狞笑着,伸出粗糙肮脏的手指,似乎想去捏安静的下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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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!
“住手——!!!”
一声暴喝如同炸雷般在荒地上空响起!张煜再也无法忍耐,如同被激怒的狮子,猛地从藏身的蒿草丛后冲出!
双目赤红,所有的理智和恐惧都被眼前这令人发指的暴行彻底点燃!
他像一颗炮弹,带着不顾一切的狂怒,朝着那个矮壮男人猛扑过去!
目标直指他握着匕首的手腕!
矮壮男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和袭击惊了一下!
但他反应极快!
毕竟是街头斗殴的老手!在张煜扑到近前的瞬间,他猛地转身,眼中闪过一丝错愕,随即被凶狠的戾气取代!
“找死!”他狞笑一声,非但没有躲避,反而顺势将指向安静的匕首猛地一横,锋利的锯齿刃口带着寒光,凶狠地朝着张煜扑来的胸膛反撩而上!
动作狠辣刁钻,带着明显的格斗技巧!这一下若是撩实,足以开膛破肚!
张煜瞳孔骤缩!
他所有的动作都源自愤怒的本能,面对这凶狠的反击,身体的反应瞬间慢了半拍!
眼看那寒光闪闪的锯齿刃口就要撕裂他的外套和皮肉!
就在这生死一线间!
“砰!”
一声沉闷的、如同重物击打沙袋的声响!
矮壮男人凶狠的反撩动作猛地一滞!
他脸上狰狞的表情瞬间凝固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剧痛和茫然!
他缓缓低下头,看向自己的右肋下方——一根冰冷、沉重、带着泥土和锈迹的、足有小臂粗细的实心废弃传动轴,如同毒蛇般,从侧后方的蒿草丛中悄无声息地递出,精准、狠戾地捅在了他肝脏的位置!
矮壮男人张大了嘴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有喉咙里“嗬嗬”的抽气声!
他手中的匕首“当啷”一声掉落在泥地上。
他艰难地、如同生锈的机械般,一点点扭过头,看向传动轴袭来的方向。
蒿草被一只沾满泥土和油污、却异常稳定的手拨开。
陈琛纤细挺拔的身影,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显现。
她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却异常挺括的蓝布工装,袖口挽到手肘,露出两截在荒凉背景下显得格外冷白莹润的小臂。
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成低马尾,几缕发丝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额角。
颈侧那粒小小的朱砂痣,在灰暗的天光下,红得如同凝固的、冰冷的血滴!
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平静得如同深潭。
镜片后的眸光沉静如水,不起一丝波澜,仿佛刚才那精准、狠戾、足以致命的一击,只是她精确计算后完成的一个必要步骤。
她的右手,正稳稳地握着那根沉重冰冷的传动轴,保持着捅刺的姿势。
左手垂在身侧,食指指腹边缘那道细微的划痕,在光线下清晰可见。
矮壮男人眼中的凶狠和戾气如同潮水般褪去,只剩下无尽的惊恐和剧痛。
他身体晃了晃,像一截被砍断的木桩,直挺挺地向后倒去,“噗通”一声砸在冰冷的泥地上,激起一片尘土。
鲜血迅速从他身下洇开,与蓝山的血泊混在一起。
他抽搐了几下,眼睛瞪得滚圆,死死盯着陈琛那张平静无波的脸,最终失去了所有光彩。
死寂!
绝对的死寂!
只有风吹过荒草发出的沙沙声,以及安静被堵住的、压抑的呜咽和剧烈的心跳声。
张煜僵立在原地,保持着前扑的姿势,大脑一片空白!
他看着倒在地上、迅速失去生命气息的矮壮男人,再看向如同精密机器般站在一旁、握着染血传动轴的陈琛!
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!
陈琛平静地收回握着传动轴的手,动作稳定,没有丝毫颤抖。
传动轴沉重的末端,沾着新鲜的、暗红色的血迹,滴落在泥土里。
她甚至没有多看地上的尸体一眼,目光平静地转向张煜,镜片后的眸光如同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。
“威胁解除。”她清冷的声音在死寂的荒地上响起,毫无波澜,如同陈述一个客观事实。
“目标人物生命体征微弱,需紧急医疗干预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血泊中昏迷的蓝山身上,随即又转向被反绑着、吓得几乎昏厥的安静。“幸存者受到过度惊吓,需进行心理疏导。”
她的语气依旧是公式化的评估和指令,仿佛刚才那致命的一击,只是清除掉了一个干扰她执行“救援”流程的障碍。
白玉兰的冷香,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铁锈气息,在这片被遗忘的钢铁坟场中,无声地弥漫开来。
……
废弃荒地里的死寂,浓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。
风穿过蒿草和钢铁残骸的缝隙,发出呜咽般的低鸣。
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铁锈、机油和陈琛身上那股清冷的白玉兰幽香,在污浊的空气中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反差。
陈琛平静地收回握着染血传动轴的手,沉重的金属末端,暗红的血珠滴落在沾满油污的泥土里,发出轻微的“嗒嗒”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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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脚下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,镜片后的眸光如同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,不起一丝涟漪。
“威胁解除。”她清冷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,毫无波澜,如同宣读一份实验室报告。
“目标人物生命体征微弱,需紧急医疗干预。”她的目光落在血泊中昏迷不醒、气息奄奄的蓝山身上。
随即,转向被反绑着、堵着嘴、吓得魂飞魄散、只剩下剧烈颤抖和无声泪水的安静。
“幸存者受到过度惊吓,需进行心理疏导。”
她的语气依旧是公式化的评估和指令,仿佛刚才那精准、狠戾、一击毙命的动作,只是清除掉了一个干扰她执行既定“救援”流程的障碍。
张煜僵立在原地,大脑一片空白。矮壮男人临死前那惊恐瞪大的眼睛和迅速灰败的脸庞,如同烙印般刻在视网膜上。
胃里翻江倒海,口腔里的铁锈味混合着浓重的血腥,几乎让他呕吐出来。
他看着陈琛那张平静无波、甚至显得有些圣洁的侧脸,颈侧那粒小小的朱砂痣在灰暗天光下红得刺目惊心。
一股冰冷的寒意,比松江深秋的风更刺骨,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。
这不是冷静,这是……非人!
“你……你杀了他……”张煜的声音干涩沙哑,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。
陈琛的目光平静地转向他,如同扫描仪扫过一个物件。
“正当防卫。他持有致命武器,意图伤害人质,并对救援者进行致命攻击。
行为模式符合极端暴力倾向。清除威胁是最高效的选择。”她的逻辑清晰、冰冷,如同在分析一道力学题。
她甚至俯身,用戴着棉纱手套的手(不知何时戴上的),极其冷静地从尸体旁边的泥地上捡起那把寒光闪闪、带着锯齿的军用匕首,用一块干净的布(从工装口袋取出)仔细擦掉刀柄上可能留下的指纹,然后,极其自然地,将它塞进了自己宽大的工装裤口袋里!
动作流畅得如同收起一件用完的工具。
张煜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!他看着陈琛的动作,寒意直透骨髓。
C这不是正当防卫后的慌乱,这是……毁灭证据!是绝对冷静的善后!
“现在,”陈琛站起身,目光再次扫过濒死的蓝山和濒临崩溃的安静,声音依旧清冷无波,“首要任务:转移伤者。目标人物(蓝山)失血过多,开放性骨折,疑似内脏损伤。移动风险极高,但滞留风险更高。”她看向张煜,语气是命令,不容置疑。“你,协助我。固定她左侧躯干和手臂,避免二次损伤。动作要稳。”
张煜看着血泊中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蓝山,她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,身下的血泊还在缓慢地、无声地扩大。
再看向惊恐绝望的安静,她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对陈琛的、更深层次的、如同面对深渊般的恐惧。
巨大的道德冲击和现实危机如同两股巨浪,猛烈地冲击着他。
他没有选择。
他咬紧牙关,压下翻腾的胃液和心头的冰冷,强迫自己蹲下身,按照陈琛那精准到冷酷的指令,小心翼翼地避开蓝山扭曲的左臂和不断洇血的右臂绷带,双手颤抖地扶住她冰冷而沉重的肩膀和腰侧。
陈琛则负责蓝山的下半身和头部固定。她的动作精准、稳定,没有丝毫犹豫或怜悯,如同在搬运一件需要特殊处理的精密仪器。
蓝山在移动中发出一声极其微弱、如同濒死小兽般的痛哼,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,那双淬火幽蓝的眸子似乎极其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,布满了血丝,眼神涣散而痛苦。
她的目光极其模糊地扫过张煜的脸,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、难以辨识的情绪——是警告?
是痛苦?还是……一丝无奈的认命?随即,眼皮沉重地合上,再次陷入深沉的昏迷。
“安静。”陈琛清冷的声音响起,如同冰冷的指令惊醒了呆滞的安静。
陈琛走到她面前,动作利落地扯掉她嘴里的破布,解开她手腕上的绳索。
安静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向后缩,喉咙里发出压抑的、嘶哑的抽泣,大眼睛死死盯着陈琛,充满了极致的恐惧。
“跟上。”陈琛言简意赅,没有任何安慰,转身示意张煜和她一起抬起蓝山。
蓝山的身体异常沉重,带着失血过多的冰冷和浓烈的血腥味。
张煜和陈琛一前一后,抬着这具濒死的躯体,在齐腰高的荒草和散落的钢铁废墟中艰难前行。
每一步都异常沉重,脚下是粘腻的泥土和冰冷的金属碎屑。
安静像一只被吓破了胆的小动物,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,小手死死揪住张煜的衣角,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,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,无声的泪水混合着污泥流了满脸。
陈琛走在最前面,步伐稳定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,选择着最隐蔽、最不易留下痕迹的路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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