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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生宿舍楼下,月光雪地。

朱莓裹着一件火红色的长款羽绒服,帽子没有戴上,栗色的卷发上落满了细小的雪粒,如同撒了一层糖霜。

她似乎刻意站在月光最好的地方,桃花眼波光流转,饱满的红唇涂着亮泽的唇彩,在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。她看到了从校医院方向走来的张煜。

“张煜同学!”朱莓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娇媚,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清晰。

她快步迎了上去,火红的羽绒服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鲜艳的轨迹。她走到张煜面前,微微仰起头,桃花眼大胆地迎视着张煜,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火焰般的欲望。“今晚的月色真美,像不像…为我们准备的?”

她说着,身体有意无意地靠近,饱满的胸脯几乎要贴到张煜的手臂上,羽绒服宽大的领口微微敞开,露出里面紧身的黑色高领衫,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深壑。

她身上那股混合着高级香水、雪花清冷和她自身甜腻体香的气息,充满了强烈的侵略性。“白天你英雄救美的样子…真让人心动呢。”她的声音带着诱惑的喘息,红唇微张,呵出的白气带着暖意扑向张煜的脸颊。

张煜停下脚步,目光平静地看着朱莓在月光下娇艳如花的脸庞和那充满欲望的眼神。

雪花无声地落在他的肩头和她的发梢。他没有后退,也没有靠近,眼神深邃如夜空下的冰湖。

“危险解除了,回去休息吧。”张煜的声音低沉平稳,听不出情绪。

“休息?”朱莓轻笑一声,桃花眼里闪烁着狡黠和志在必得的光芒,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,极其大胆地轻轻划过张煜棉袄的胸口位置,指尖带着挑逗的意味。“长夜漫漫,月华如练…张煜,你难道不想…做点比休息更‘暖和’的事情吗?”

她的声音压得更低,充满了赤裸裸的暗示,身体又往前贴了贴,那沉甸甸的饱满几乎完全压在了张煜的手臂上,惊人的弹性和热度透过厚厚的衣物传递过来。

张煜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压力和灼人的热度,鼻尖充斥着朱莓身上浓烈而甜腻的气息。

一股属于男性的、本能的燥热瞬间窜起。但他眼神依旧沉静,只是微微侧身,巧妙地避开了朱莓过于贴紧的身体,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疏离:“明天还有课。”

说完,他不再停留,绕过朱莓,大步走向实训车间的方向,高大的身影在月光雪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。

朱莓站在原地,看着张煜毫不留恋的背影,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,桃花眼里燃起冰冷的火焰和更甚的征服欲。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,狠狠地攥紧了衣角。月光下,那团火焰般的身影,美丽而危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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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生宿舍,陈琛的床铺。

陈琛裹着厚厚的被子,蜷缩在床角。林小雨已经睡熟。

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,洒在她苍白脆弱的小脸上。她闭着眼睛,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。白天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和随后被张煜紧紧抱在怀里的感觉,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脑海里。

那宽厚温暖的胸膛,那强健有力的心跳,那霸道而安全的男性气息…让她冻僵的身体在回忆中仿佛又感受到了那灼人的温度。她的身体在被子下微微颤抖着,不是因为寒冷,而是因为一种陌生的、让她心慌意乱的悸动。

小巧的耳垂在月光下红得滴血。宽大的睡衣领口微微敞开,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,肌肤细腻雪白,在清冷的月光下,脆弱得如同月下昙花,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、易碎的纯真。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角,仿佛在回味那短暂的、被守护的温暖。

而在宿舍楼顶层的某个黑暗角落(或许是水房或废弃储藏室),安静如同融入月影的幽灵。她站在窗前,望着窗外无声飘落的雪花和皎洁的明月。

臃肿的棉大衣依旧裹得严严实实。帽檐下,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,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。

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阻隔,落在下方某间宿舍里那个蜷缩的身影上,又或是落在雪地上那道渐行渐远的、沉稳如山岳的背影上。她的手指,在大衣口袋里,无意识地摩挲着一片冰冷的、边缘锋利的金属薄片(或许是某种特制的工具)。

月光吝啬地勾勒出她冷硬如冰雕的下颌线。窗外的月华雪景再美,也无法融化她周身散发的、比这零下三十八度更甚的冰冷气息。那目光深处,翻涌着无人能懂的、极其复杂的暗流。

月光如水,雪落无声。酷寒的岭城校园,在这极致纯净的月华之下,美丽的花朵在无声绽放,散发着各自致命的芬芳;守护的力量在默默积蓄;而暗流,也在最深的冰层之下,悄然涌动。这一夜,注定漫长。

……

一九九六年十一月二十二日,岭城。

昨日那轮清冷孤高的圆月,仿佛只是极寒回光返照的短暂宁静。

当松江省工业机械学校的学生们从冰封的噩梦中挣扎醒来,迎接他们的,不是料想中持续的酷寒,而是……天破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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气温如同失控的火箭,在短短一夜之间,从零下三十八度的地狱深渊,疯狂飙升到了零上二十度的诡异“盛夏”!

铅灰色的厚重云层,如同浸泡了水的破棉絮,沉甸甸地、低低地压在岭城上空,密不透风。没有风,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,闷热潮湿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
昨日还晶莹剔透、光滑如镜的死亡冰场,此刻已化为一片狼藉的沼泽!积雪在高温下急速溃烂、消融,混合着泥土和冰碴,形成深及脚踝的、冰冷粘稠的褐色泥浆。

屋檐下那些曾闪烁着致命寒光的冰溜子,此刻化作冰冷急促的水帘,疯狂地敲打着地面,溅起浑浊的水花。

整个世界弥漫着浓重的水汽、泥土的腥气、冰雪腐败的微酸以及一种令人窒息的闷热感。这极端的转换,比之前的冰火两重天更加疯狂、更加令人心慌意乱。

第2026章

男生宿舍307室。

窗户大敞着,贪婪地呼吸着外面同样粘稠的空气。

室内如同蒸笼的底层,闷热、潮湿、污浊。

墙壁上凝结的水珠不断滑落,地面湿漉漉一片。

汗酸味、湿透的鞋袜和衣物的霉馊味、融雪带来的土腥味混杂在一起,每一次呼吸都感觉肺部被湿热的海绵堵住。

“我滴个老天爷啊!”老二王亮第一个哀嚎起来,他光着膀子,只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大裤衩,汗水如同小溪般顺着他剃短的板寸头往下淌,流过不算健壮但还算结实的胸膛和微微凸起的小腹,最后消失在裤腰边缘。

他烦躁地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,甩在地上,“昨儿个还冻得卵蛋缩成核桃仁儿,今儿个就闷得想扒皮!这贼老天是喝假酒上头了吧?!”

“热…热死了…喘…喘不上气…”老九吴东像条离水的鱼,瘫在光板床上(凉席早撤了,但木板也烫人),小脸憋得通红,瘦弱的胸膛剧烈起伏,汗水浸湿了洗得透薄的白色背心,紧贴在单薄的肋骨上。

老大温阳坐在床边,敦实得像座小肉山。他也只穿了件深蓝色的无袖汗衫(俗称“挎栏背心”),粗壮的胳膊和厚实的胸脯上油光发亮,汗水汇聚成流,顺着深深的肚脐眼往下淌,洇湿了宽松的军绿色大裤衩边缘。

他不停地用一把破蒲扇扇着风,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:“邪…邪门儿透顶!外面那烂泥塘…踩一脚能拔掉鞋!这鬼天气…还上锤子课!”

“不上课?张阎王(指张煜)能把你锤成肉饼!”老三冯辉从上铺敏捷地跳下来,落地时溅起一小片泥水——地上太湿了。

他脱得只剩一条洗得发白的蓝色运动短裤,露出两条精瘦却线条分明的腿,瘦长的脖子上汗水直流。“老五,水!凉水!嗓子冒烟了!”

老五任斌推了推滑到鼻尖、镜片蒙满水汽的黑框眼镜,后背的灰色汗衫湿透紧贴着瘦削的脊梁骨。

他拿起桌上那个印着红双喜的搪瓷缸,里面是刚接的自来水,还带着水管子的凉气,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,水顺着嘴角流下,淌过汗津津的脖子:“水…水管子倒是通了…可这水喝下去,肚子里也跟灌了泥汤似的…”

老四王岩正对着窗口大口喘气,他那件磨毛边的工装外套敞着怀,里面一件印着模糊摇滚乐队logo的黑色T恤紧贴在身上,勾勒出不算强壮但也匀称的胸膛轮廓,汗水把T恤染成了深灰色:“甭…甭废话了!赶紧拾掇!这鬼天气,指不定要出啥幺蛾子!老七老八,麻溜的!”

老七何木穿着一条洗得发黄的背心和同样陈旧的军裤,瘦削的锁骨清晰可见,汗水顺着他凹陷的胸骨往下流。

老八雁洋则再次成为焦点,他只穿着一条紧身的黑色运动短裤,全身古铜色的腱子肉在闷热潮湿的空气里贲张着,汗水如同抹了油般闪闪发亮,饱满的胸肌、块垒分明的腹肌、粗壮的手臂和结实的大腿充满了过剩的青春热力。

他做了个展示肱二头肌的动作,汗水飞溅:“怕个鸟!热就光着!让老天爷看看咱工人阶级的钢铁意志!”

“噗!”任斌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又喷出来,“老八,你是想让老天爷再给你降个温,直接把你冻成冰雕吧?”宿舍里响起一阵被闷热扭曲的哄笑声,目光再次习惯性地聚焦到靠窗的张煜身上。

张煜早已准备停当。他依旧只穿着那件标志性的、洗得泛白却异常结实的藏蓝色工装背心。

闷热粘稠的空气包裹着他古铜色的肌肤,汗水如同细密的油珠,迅速渗出、汇聚,顺着他宽阔厚实如同熔岩山丘的肩膀、贲张饱满的胸肌轮廓、块垒分明如同钢板焊接的腹肌沟壑肆意流淌,最后没入低腰的深蓝色工装裤裤腰。两条粗壮的手臂肌肉虬结贲张,青筋如同苏醒的蟒蛇在灼热的皮肤下微微滚动。

他正将几件可能用到的工具——一把沉重的管钳、一捆粗麻绳塞进一个厚实的帆布工具包里,动作沉稳有力,对兄弟们的哀嚎和笑闹只是嘴角微扬,眼神沉静深邃,仿佛这炼狱般的闷热只是他日常的锤炼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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