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19章 一傩千禁(64) (1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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蛇头的金色瞳孔骤然收缩,蛇口张开的瞬间,一股腥甜的恶风扑面而来,带着足以冻结骨髓的寒意。李火旺的刀光却比寒风更烈,刀尖蘸着他咬破指尖挤出的精血,在半空划出一道金色弧线,正对着蛇头眉心那处最淡的鳞片——那里隐约可见一道陈旧的刀痕,像是被某种利器劈过,正是当年师父留下的印记。
“叮”的一声脆响,刀刃与鳞片相撞的刹那,李火旺只觉虎口发麻,短刀险些脱手。蛇头吃痛,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,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掀飞出去,重重撞在一棵老槐树上。喉头涌上一股腥甜,他硬生生咽了回去,视线却死死锁着蛇头眉心——那道陈旧的刀痕竟泛起了红光,像是有鲜血在鳞片下流动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李火旺突然明白了师父破书里那句“旧痕为引,新血为匙”的含义。当年师父虽未能彻底斩杀蛇瞳者,却在他眉心留下了一道蕴含自身精血的刀痕,这道刀痕便是克制蛇瞳者的关键,而自己的血脉与师父同源,正好能激活这道印记。
莲生趁机催动莲心玉佩,金色的莲花结界骤然扩大,将扑上来的蛇群挡在外面。那些青鳞小蛇撞在结界上,瞬间被金光灼成黑烟,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腥臭味。但蛇群无穷无尽,前赴后继地冲击着结界,金色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。
“火旺,用镇魂铃!”莲生的声音带着喘息,他的小手紧紧按在结界上,指缝间渗出细密的血珠——维持结界正在快速消耗他的精气,“蛇瞳者的魂魄与万蛇相连,铃声能震散他的魂力!”
李火旺忍痛爬起,将短刀横在唇边,用尽全力吹响。刀刃上的镇魂铃印记发出清越的鸣响,声波化作肉眼可见的金色涟漪,朝着蛇头扩散而去。蛇头的瞳孔剧烈收缩,金色的竖瞳里浮现出无数挣扎的人影,正是那些被他吞噬的亡魂,此刻竟被铃声唤醒,在他的魂魄里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“不——”蛇头发出痛苦的嘶吼,庞大的身躯剧烈扭动,乱葬岗的地面裂开无数道缝隙,更多的蛇从地下钻出来,疯狂地撕咬着周围的一切,甚至同类相残。
苏掌柜脸色剧变,他没想到镇魂铃的威力如此之大,慌忙从袖中掏出一张黑色符纸,往蛇头眉心贴去:“主子,用‘画皮遮魂符’!能暂时镇压这些亡魂!”
符纸刚贴上蛇头,就被那道红光灼成了灰烬。蛇头眉心的旧痕越来越亮,鳞片竟开始剥落,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伤口,伤口里隐约可见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,心脏上缠绕着无数根黑线,每根线上都拴着一个小小的魂灵,正是那些被炼成替命莲的婴孩。
“是婴煞的魂魄!”莲生眼睛一亮,“他把婴煞的魂魄炼进了自己的心脏,难怪能操控万蛇!只要毁掉这颗心脏,他就彻底完了!”
李火旺握紧短刀,再次冲向蛇头。这次蛇群的阻拦明显弱了许多,显然蛇瞳者正被体内的亡魂和婴煞折磨,无暇分心操控它们。他踩着蛇群的尸体,纵身跃起,刀尖直指蛇头眉心的伤口。
就在刀尖即将刺入伤口的瞬间,蛇头突然猛地低头,用巨大的吻部将李火旺顶飞出去。这一击比刚才的咆哮更重,李火旺重重摔在地上,短刀脱手飞出,插进远处的坟堆里。
“火旺!”莲生惊呼着想去扶他,却被突然冲破结界的苏掌柜缠住。苏掌柜不知何时也化作了蛇形,青鳞覆盖的手臂上长着锋利的爪子,招招致命,逼得莲生连连后退。
蛇头缓缓低下头,金色的瞳孔凑近李火旺,空洞的眼眶里渗出黑色的血液,滴落在他脸上。“你以为能赢吗?”蛇瞳者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,带着冰冷的嘲弄,“就算你毁掉我的心脏,万蛇也已经苏醒,它们会吞噬整个县城,包括你在乎的所有人……”
他的瞳孔里突然浮现出县城的景象:城隍庙前的百姓正在被蛇群追逐,县太爷举着大刀奋力抵抗,却被一条巨蛇缠住了腿;包子铺的伙计已经彻底变成了蛇人,正扑向躲在桌下的孩童;布庄里的稻草人活了过来,穿着捕头服的那个正提着刀,走向县衙的方向……
“放开他们!”李火旺目眦欲裂,挣扎着想爬起来,却发现自己的腿被蛇群死死缠住,动弹不得。
蛇头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:“现在知道怕了?当年你师父毁我眼睛的时候,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?”他突然张开嘴,露出里面细密的獠牙,“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,归顺我,做我的仆人,我就放过他们……”
“做梦!”李火旺猛地咬破舌尖,一口精血喷在蛇头的旧痕上。精血渗入伤口的瞬间,蛇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金色的瞳孔骤然溃散,露出里面无数只挣扎的眼睛——那是被他吞噬的所有亡魂的眼睛,此刻正死死盯着他,充满了无尽的怨恨。
旧痕处的鳞片彻底剥落,露出底下跳动的黑色心脏。心脏上的黑线突然绷直,每个被拴着的婴孩魂灵都发出了尖锐的啼哭,声音汇聚在一起,形成一股无形的力量,竟开始撕扯蛇瞳者的魂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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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——”蛇头疯狂地甩动起来,巨大的身躯撞得周围的坟堆纷纷塌陷。苏掌柜被这股力量波及,蛇形身躯瞬间溃散,变回人形,口吐黑血倒在地上,显然受了重创。
莲生趁机捡起李火旺掉落的短刀,冲过来砍断缠住他腿的蛇群。“快!趁他虚弱!”莲生将短刀塞进李火旺手里,自己则冲向蛇头的心脏,小手按在跳动的黑色心脏上,“以莲心血脉之名,超度尔等亡魂!”
金色的莲花印记从莲生掌心浮现,融入黑色心脏。那些被黑线拴着的婴孩魂灵突然停止啼哭,化作点点金光,顺着黑线逆流而上,钻进蛇瞳者的魂魄里。蛇头的咆哮渐渐变成了痛苦的呜咽,金色的瞳孔里浮现出无数过往的碎片:二十年前被他害死的百姓,临死前绝望的眼神;被他炼成替命莲的婴孩,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;甚至还有他自己年轻时的模样,抱着病重的妹妹,跪在医馆门前苦苦哀求……
“我……错了……”蛇头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,巨大的身躯开始萎缩,鳞片一片片剥落,露出底下干枯的骨架。黑色的心脏渐渐停止跳动,化作一块普通的石头,上面刻着的符咒慢慢褪去,露出三个模糊的字:“莲儿墓”。
李火旺这才明白,蛇瞳者的妹妹也叫莲儿,当年他修炼邪术,最初竟是为了救治病重的妹妹。只是后来被力量迷失了心智,才一步步堕入深渊,甚至将妹妹的坟墓当成了自己的藏身处。
蛇头彻底化作一堆白骨时,天空的乌云渐渐散去,阳光重新照在乱葬岗上。那些青鳞小蛇失去了操控,纷纷钻进土里消失不见,替命莲的花瓣也慢慢合拢,变回普通的花朵,只是颜色变得黯淡,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。
莲生瘫坐在地上,大口喘着气,金色的莲花印记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。他看着那块刻着“莲儿墓”的石头,眼圈突然红了:“他到最后……还是念着妹妹的……”
李火旺走过去,将石头抱起来,轻轻放在那座没有木牌的新坟前:“或许吧,但做错的事,终究要付出代价。”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眼神,或许师父早就知道蛇瞳者的过往,才一直没有痛下杀手,只是希望他能自己醒悟。
苏掌柜不知何时不见了,地上只留下一滩黑色的血迹,血迹里混着些银色的鳞片,和替命莲的根茎缠绕在一起,像是在诉说着什么。
莲生突然指向县城的方向,那里的天空虽然放晴了,却隐约能看到一股淡淡的黑气,正从城隍庙的方向升起:“还有哪里不对劲……蛇瞳者虽然死了,但那股黑气……”
李火旺的心猛地一沉,他想起蛇瞳者刚才说的话:“就算你毁掉我的心脏,万蛇也已经苏醒……”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没被消灭?
两人顾不上休息,朝着县城跑去。刚到城门口,就看到县衙的老管家跌跌撞撞地跑出来,看到他们,老管家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老泪纵横:“火旺少爷,莲生少爷,快去救救县太爷!城隍庙……城隍庙的金身活过来了!”
李火旺和莲生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。城隍庙的金身是泥塑的,怎么会活过来?难道是蛇瞳者临死前做了什么手脚?
他们加快脚步冲向城隍庙,远远就看到城隍爷的金身正站在庙门前,手里提着一把巨大的钢刀,刀上沾满了鲜血。那些原本跪拜的百姓倒在地上,不知生死,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香火混合的诡异气味。
金身的眼睛不知何时被人换上了两颗黑色的珠子,珠子里闪烁着红光,正是蛇瞳者的蛇眼!它看到李火旺和莲生,突然举起钢刀,朝着他们冲了过来,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,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。
“是‘借神躯’之术!”莲生的声音带着惊恐,“他把自己最后的魂魄碎片,附在了城隍爷的金身上!城隍爷受香火供奉,凝聚了百姓的信仰之力,现在被邪祟附身,比之前的蛇头更难对付!”
金身的钢刀已经劈到眼前,带着呼啸的风声。李火旺拉着莲生狼狈地躲开,钢刀劈在地上,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,碎石飞溅。
“他这是要彻底毁掉百姓的信仰!”李火旺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百姓,他们的脸上都带着虔诚的表情,显然是在跪拜时被突然袭击的,“只要信仰之力消失,城隍庙的结界就会彻底失效,到时候就算没有蛇瞳者,邪祟也能肆意妄为!”
金身再次举起钢刀,黑色的蛇眼里闪烁着疯狂的红光。李火旺知道,不能再等了,必须尽快毁掉附在金身上的蛇瞳者魂魄碎片。他突然想起师父破书里说过,信仰之力虽强,却最怕一样东西——人心的悔悟。
“莲生,用你的血!”李火旺大喊,“莲心血脉能净化邪祟,或许也能唤醒城隍爷的神智!”
莲生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,将血弹向金身的蛇眼。血珠落在黑色的珠子上,发出“滋啦”的响声,珠子上冒出黑烟,金身的动作明显迟滞了一下,钢刀也晃了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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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用!”李火旺趁机冲过去,用短刀砍向金身的手腕。刀刃砍在泥塑的手臂上,只留下一道白痕,却激起了附在金身上的蛇瞳者魂魄碎片的愤怒。
金身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,钢刀横扫过来,李火旺躲闪不及,被刀风扫中,重重摔在地上,短刀脱手飞出,插进远处的香炉里。
“火旺!”莲生惊呼着想去扶他,却被金身一脚踹开,撞在庙门上,晕了过去。
金身一步步走向李火旺,钢刀高高举起,黑色的蛇眼里闪烁着胜利的红光。李火旺躺在地上,看着钢刀越来越近,突然想起那些倒在地上的百姓,想起赵捕头临死前的眼神,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嘱托,一股力量突然从心底涌起。
他猛地爬起来,冲向香炉,拔出插进里面的短刀。香炉里的香灰被带起,在空中弥漫开来,落在那些倒在地上的百姓脸上。奇妙的是,香灰碰到百姓的皮肤,他们的手指突然微微动了动,像是要醒过来。
“城隍爷!”李火旺举起短刀,对着金身大喊,“你看看这些百姓!他们信奉你,供奉你,是希望你能保护他们,而不是伤害他们!你难道要被邪祟操控,辜负他们的信仰吗?”
金身的动作突然停住,钢刀悬在半空,黑色的蛇眼里红光和金光交织,像是在挣扎。那些倒在地上的百姓渐渐醒了过来,看到眼前的景象,先是惊恐,随即纷纷跪在地上,对着金身叩拜:“城隍爷显灵!赶走邪祟!保护我们!”
百姓的呼喊声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力量,涌入金身体内。黑色的蛇眼突然炸裂开来,露出里面原本的琉璃眼珠,金光四射。金身手里的钢刀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巨大的身躯晃了晃,缓缓跪坐在地上,恢复了原本的泥塑模样,只是眉心多了一点金色的光点,像是吸收了百姓的信仰之力,变得更加神圣。
李火旺松了口气,瘫坐在地上,看着那些互相搀扶的百姓,心里百感交集。邪祟虽然可怕,但百姓的信仰和团结,或许才是最强大的力量。
他回头看向城隍庙的后殿,那里的光线似乎有些异常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蠕动。三日后的子时之约虽然没有如期而至,但他知道,苏掌柜还没被消灭,蛇瞳者或许还有后手,甚至可能……还有更强大的邪祟在暗中窥伺。
莲生慢慢醒了过来,爬到李火旺身边,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:“我们……赢了吗?”
李火旺看着后殿那片诡异的黑暗,摇了摇头,又点了点头:“暂时赢了,但还没结束。”他握紧手里的短刀,刀身上的镇魂铃印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,“只要还有邪祟作祟,只要还有百姓受苦,我们就不能停下。”
后殿的黑暗中,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布料摩擦声,像是有人在悄悄移动。李火旺和莲生对视一眼,同时握紧了武器,朝着后殿走去。他们知道,新的战斗,又要开始了。
城隍庙后殿的黑暗像是活物,浓稠得化不开。李火旺摸索着捡起地上的半截蜡烛,借着手心里微弱的阳气点燃,橘黄色的光晕立刻被黑暗吞噬大半,只照亮眼前三尺之地。烛火晃动间,殿内的泥塑判官像投下扭曲的影子,手里的生死簿仿佛真的在翻动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“小心脚下。”李火旺拽住差点踩到东西的莲生,烛光下移,照亮了满地的碎瓷片——是供桌上的香炉被打碎了,香灰混着暗红色的液体,在地上蜿蜒成细小的蛇形,朝着后殿深处蠕动。
莲生突然按住胸口的莲心玉佩,玉佩传来一阵急促的震颤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:“他在里面,不止一个。”他指向后殿尽头的帷幕,那里的阴影浓得发黑,隐约能看到帷幕后面有两个并排站立的人影,一动不动,像是两尊新塑的神像。
李火旺握紧短刀,刀刃在烛光下泛着冷光。他想起刚才附在城隍爷金身上的蛇瞳者魂魄碎片,苏掌柜此刻多半也躲在里面,说不定还带着其他被操控的邪物。
两人蹑手蹑脚地靠近帷幕,越近就越能闻到一股熟悉的腥甜——是替命莲的花蜜混合着尸油的味道,和乱葬岗新坟前渗出的液体气味一模一样。
“哗啦——”帷幕突然被一股阴风掀起,露出后面的景象。李火旺和莲生同时屏住了呼吸,烛光剧烈晃动,差点熄灭。
帷幕后面并排放着两口棺材,棺材盖敞开着,里面躺着的不是尸体,而是两个稻草人。左边的稻草人穿着黑袍,脸上缝着块人皮,眉眼正是蛇瞳者的模样,手里握着颗黑色的珠子,珠子里还残留着微弱的红光;右边的稻草人穿着月白长衫,正是苏掌柜的打扮,胸口插着把银剪刀,剪刀上沾着的人皮碎片正在慢慢蠕动,像是有生命一般。
更诡异的是,两口棺材之间的供桌上,摆着个巴掌大的青铜鼎,鼎里燃烧着黑色的香,香灰落在鼎下的法阵里,法阵边缘刻着的蛇形纹路正在慢慢变红,像是在吸收香灰里的邪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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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‘镇魂鼎’,”莲生的声音带着寒意,他认出这是祖师爷信里提到过的邪器,“能暂时困住魂魄,让它们无法转世,也无法消散,只能被鼎里的邪火慢慢炼化,变成操控者的武器。”
李火旺盯着那两个稻草人,突然发现它们的关节处缠着的不是黑线,而是人的头发,发丝上用朱砂画着细小的符咒,与城隍庙金身眼眶里的蛇眼符咒同源。他伸手想去碰,却被莲生拦住。
“别碰,”莲生指着稻草人脚下的阴影,那里的阴影正在慢慢拉长,形状变得越来越像蛇,“它们在吸收阴影里的阴气,很快就会活过来。”
话音刚落,左边的黑袍稻草人突然动了动,缝着人皮的脸上,嘴角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上咧开,露出里面用指甲拼成的牙齿。它抬起缠着头发的手,指向李火旺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,像是蛇在吐信。
李火旺迅速后退,撞在身后的判官像上,泥塑的判官手里的毛笔突然掉了下来,笔尖正好落在他手背上,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。血珠滴落在地,溅在黑袍稻草人的阴影上,阴影发出“滋啦”的响声,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了些。
“它怕你的血!”莲生眼睛一亮,从怀里掏出师父留下的符纸,“快用血画‘破邪符’,镇魂鼎里的邪火最怕纯阳血!”
李火旺咬破指尖,用血在符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号。符纸刚画完,就冒出淡金色的光,他趁机将符纸扔向青铜鼎。符纸落在鼎里,黑色的香突然剧烈燃烧起来,发出刺眼的绿光,鼎身开始剧烈震动,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。
黑袍稻草人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,猛地从棺材里跳出来,朝着李火旺扑过来。它的速度极快,动作却僵硬得像个提线木偶,每一步都让地面的蛇形纹路亮起红光。李火旺侧身躲开,看着它撞在判官像上,泥塑的判官头被撞得掉下来,滚到他脚边,头颅的阴影里竟钻出一条小蛇,吐着分叉的舌头,朝着他的脚踝爬去。
“小心脚下!”莲生一脚踩死小蛇,蛇尸落地的瞬间化作黑烟,钻进苏掌柜稻草人的身体里。月白长衫的稻草人突然睁开眼睛,眼窝里没有眼珠,只有两个黑洞,黑洞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,滴落在银剪刀上,剪刀突然发出“咔嚓”的轻响,像是在修剪什么。
两口棺材突然剧烈晃动起来,棺材板“砰砰”作响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。李火旺看向棺材盖内侧,那里用朱砂画着的符咒正在慢慢褪色,露出底下刻着的字迹——是两个名字,“柳烟”和“苏莲”,字迹娟秀,像是女人写的。
“是蛇瞳者的妹妹和苏掌柜的姐姐!”莲生突然想起县志里的记载,二十年前失踪的不仅有三十七个百姓,还有两个年轻女子,一个是擅长刺绣的柳家姑娘,一个是开布庄的苏家姐姐,“他们把自己亲人的魂魄也困在了棺材里,用她们的怨气滋养稻草人!”
黑袍稻草人突然转身,扑向棺材,用缠着头发的手去撕棺材盖内侧的符咒。符咒被撕开一道口子,棺材里立刻传来一阵凄厉的女子哭声,哭声里带着无尽的怨恨,听得人头皮发麻。随着哭声响起,黑袍稻草人的力量明显增强了,动作也变得灵活了许多,再次扑向李火旺时,指甲竟划出了破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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