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20章 一傩千禁(65) (2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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洞外的瞎子突然举起唢呐,调子变得低沉如雷鸣。洞顶的岩石开始簌簌发抖,落下的碎石砸在地上,溅起的火星被黑流扑灭。李火旺抬头一看,洞顶正裂开蛛网般的缝隙,缝隙里渗出粘稠的黑雾,凝聚成无数只眼睛,瞳孔全是竖的,死死盯着他的背影。
“用莲花帕子!”昏迷中的莲生突然喃喃出声,手指无意识地指向李火旺怀里。
李火旺猛地想起红袄女人留下的帕子,赶紧掏出来展开。帕子上的莲花图案在黑雾中骤然亮起金光,花瓣层层展开,露出里面细密的针脚——那些针脚竟是用朱砂混着金粉绣的,组成一个微型的莲心结界。结界的光芒与洞顶的蛇眼激烈碰撞,黑雾像是被烫到般缩回缝隙,暂时不敢再冒出来。
“有点意思。”瞎子的傀儡发出嘶哑的笑,蓝布衫下的皮肤裂开,露出里面缠绕的黑线,线上串着七颗黑色的珠子,正是被打碎的七煞珠碎片,“可惜,这点力量还不够。”
他将唢呐指向地面,黑流突然翻涌起来,化作一条巨蛇,张开血盆大口扑向李火旺。巨蛇的獠牙上挂着粘稠的毒液,落在地上的石笋瞬间被腐蚀成粉末。李火旺挥刀格挡,刀刃与蛇牙相撞的刹那,只觉一股阴寒刺骨的力量顺着手臂蔓延,赤金刀刃的光芒竟黯淡了几分。
“这煞气能吞噬阳气!”李火旺心头大骇,赶紧后退躲闪。巨蛇的速度极快,尾巴横扫过来,将洞壁撞出个大洞,洞外的月光顺着缺口照进来,落在巨蛇身上,蛇鳞竟发出“滋啦”的响声,像是被灼伤般冒出白烟。
“它怕月光!”李火旺眼睛一亮,抓起地上的碎石,朝着洞壁的缺口扔去。碎石撞在岩壁上,将缺口砸得更大,更多的月光涌进来,照在巨蛇身上。巨蛇发出痛苦的嘶鸣,身体开始剧烈扭动,黑流组成的躯体在月光下渐渐溃散。
瞎子的傀儡见状,突然将七煞珠碎片抛向空中。碎片在空中重组,化作一只巨大的蛇眼,挡住了洞口的月光。洞内再次陷入黑暗,巨蛇的气焰重新嚣张起来,张开大口咬向李火旺的咽喉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莲生突然睁开眼睛,眉心的金莲花印记爆发出耀眼的光。他虽然还很虚弱,却挣扎着爬起来,将手掌贴在李火旺的后心:“用我的阴气……催动你的阳气……”
两股力量在李火旺体内交汇,赤金刀刃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,刀身浮现出无数道金色的纹路,正是莲心结界与镇魂铃的结合体。他不再犹豫,迎着巨蛇冲过去,刀刃顺着蛇嘴刺入,将整把刀没入巨蛇的躯体。
“吼——”巨蛇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,黑流组成的躯体在金光中剧烈翻滚,最终化作无数道黑气,被刀刃吸收。赤金刀刃的光芒更加炽烈,甚至能看到刀身里游动着一条金色的小蛇,正是被净化的蛇煞。
瞎子的傀儡脸色剧变,七煞珠碎片突然炸裂,化作无数道黑箭射向李火旺。李火旺用短刀格挡,黑箭被金光弹开,却有一支绕过刀光,射中了他的肩膀。黑箭没入皮肉的瞬间,李火旺只觉一股阴寒顺着血脉蔓延,眼前阵阵发黑,差点栽倒在地。
“火旺!”莲生惊呼着扑过来,金莲花印记贴在他的伤口上。印记的光芒与黑气激烈对抗,发出“滋啦”的响声,李火旺的痛苦稍减,却看到莲生的脸色更加苍白,嘴角溢出的血丝染红了衣襟。
“别管我!”李火旺推开他,强忍着眩晕挥刀砍向瞎子的傀儡。刀刃劈开蓝布衫,露出里面的黑线,线的尽头缠着块熟悉的玉佩——是蛇瞳者的蛇形玉佩,此刻正散发着幽绿的光,显然是傀儡的核心。
“你以为砍断黑线就有用吗?”傀儡狞笑着,任由刀刃砍断黑线。黑线断开的瞬间,他的身体突然膨胀起来,蓝布衫被撑得粉碎,露出底下的真身——那根本不是人的躯体,而是无数条小蛇缠绕而成的,蛇头聚在脖颈处,形成一张模糊的脸,正是蛇神的虚影!
“这才是……真正的力量!”蛇神虚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,山洞剧烈摇晃起来,洞顶的缝隙再次喷出黑雾,这次的黑雾中夹杂着细小的蛇卵,落在地上便孵化出小蛇,朝着两人扑过来。
李火旺知道不能再耗下去,他背起昏迷的莲生,用短刀劈开扑来的小蛇,朝着山洞深处跑去。洞壁的缺口越来越大,月光照进来的范围却越来越小,显然蛇神虚影正在用煞气吞噬月光。
跑出大约一炷香的时间,前方突然出现光亮,还传来潺潺的水声。李火旺精神一振,加快脚步冲过去,发现前面是个巨大的溶洞,溶洞中央有个圆形的水潭,潭水泛着淡淡的蓝光,水面上漂浮着许多白色的莲花,正是莲心泉!
而泉边站着个穿红袄的女人,正背对着他们,手里拿着支银簪,在潭边的石头上刻画着什么。听到脚步声,她转过身,脸上带着温和的笑:“你终于来了,比我预想的要快。”
李火旺警惕地看着她,手里的短刀没有放下:“你到底是谁?为什么要引我们来这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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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袄女人没有回答,只是指了指水潭中央:“你看那里。”
李火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只见水潭中央的石台上,长着一株奇异的植物,叶片呈莲状,顶端开着朵淡金色的花,花瓣上凝结着露珠,在蓝光中泛着圣洁的光——正是莲心草!
但莲心草的根部缠着根黑色的锁链,锁链的另一端沉入潭底,潭水深处隐约能看到个巨大的黑影,像是被锁链拴住的什么东西,正缓缓蠕动着。
“那是……”李火旺的声音发颤。
“蛇神的肉身。”红袄女人的笑容突然变得诡异,她举起银簪,簪尖对准莲心草,“当年祖师爷用莲心草的根须做锁,将蛇神的肉身困在潭底,再用莲心泉的阴气压制。只要拔掉这株草,锁链就会断开,蛇神就能彻底苏醒。”
李火旺大惊失色:“你不是师父的师妹!你是蛇神的奸细!”
“算是,也不算。”红袄女人的脸开始变化,眼角的皱纹渐渐消失,露出一张年轻女子的脸,眉眼竟和柳烟有几分相似,“我是柳烟的魂魄,被蛇神的煞气炼化,成了它的容器。红袄女人的身份,不过是用来骗你的幌子。”
她突然将银簪刺向莲心草:“多谢你带莲生回来,他的莲心血脉是解开锁链的最后一把钥匙!等蛇神苏醒,你们都会成为它的祭品!”
银簪即将刺到莲心草的瞬间,昏迷的莲生突然睁开眼睛,眉心的金莲花印记飞射而出,化作一道金光,撞在银簪上。银簪被弹飞出去,落在潭边的石头上,断成两截。
“不可能……你的煞气明明……”柳烟的魂魄发出难以置信的尖叫。
莲生虚弱地笑了笑,指了指李火旺肩膀的伤口:“你的泉水……根本不是压制煞气……是让煞气和我的阴气融合……”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,“红袄女人的帕子,也不是莲心结界……是引蛇出洞的诱饵。”
李火旺这才恍然大悟,难怪莲生昏迷时总抓着胸口,原来他早就发现了不对劲。红袄女人的泉水确实能压制煞气,但也会让煞气与莲生的阴气产生共鸣,而莲花帕子的真正作用,是吸引蛇神的煞气聚集,让他们能一次性解决。
“你们算计我!”柳烟的魂魄彻底暴走,身体化作无数道黑气,冲向莲心草,“就算同归于尽,我也要拔掉它!”
潭底的黑影突然加速蠕动,锁链被绷得笔直,发出“咯吱”的响声,显然蛇神的肉身也在呼应柳烟的动作。莲心草的叶片开始发黄,花瓣上的露珠纷纷滴落,锁链的光芒越来越黯淡。
李火旺将莲生放在地上,握紧短刀冲向柳烟的魂魄:“休想!”
赤金刀刃与黑气激烈碰撞,每一次撞击都让李火旺的伤口传来剧痛,但他不敢停下。莲心草的花瓣已经开始脱落,锁链上的金光只剩下最后一点,潭底的黑影越来越近,甚至能看到它覆盖着鳞片的巨爪,正朝着水面伸来。
莲生忍着虚弱,咬破手指,将血滴在潭水里。血液在水面扩散开来,化作无数朵金色的莲花,莲花的根须扎进锁链,锁链的光芒骤然亮起,暂时挡住了黑影的靠近。
“快!用你的血!”莲生大喊着指向莲心草,“只有你的纯阳血能让莲心草重生!”
李火旺没有犹豫,冲到石台上,将短刀划破手掌,鲜血滴在莲心草的根部。血液渗入土壤的瞬间,莲心草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,脱落的花瓣重新长出来,锁链上的光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炽烈,潭底的黑影发出痛苦的咆哮,被锁链重新拖回深处。
柳烟的魂魄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尖叫,在金光中渐渐消散,只留下半块破碎的莲花玉佩,落在潭边,像是在忏悔。
莲心泉的潭水恢复了平静,莲心草在石台上散发着淡淡的金光,锁链将蛇神的肉身牢牢锁在潭底。李火旺瘫坐在地上,看着身边的莲生,两人相视一笑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疲惫,却也有胜利的喜悦。
但他们都知道,这只是暂时的。蛇神的魂魄还在,柳烟的魂魄虽然消散了,却可能还有其他被煞气炼化的魂魄在暗中窥伺。潭底的黑影仍在缓缓蠕动,锁链的光芒虽然明亮,却隐约能看到些细微的裂痕,像是随时会断开。
李火旺捡起潭边的半截银簪,簪身上刻着细小的蛇形纹路,和吹唢呐瞎子唢呐管里的一模一样。他握紧银簪,知道这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,或许吹唢呐的瞎子也只是个棋子,真正操控一切的,另有其人。
莲生靠在他肩上,看着潭水中的倒影,轻声说:“月圆之夜快到了……莲心草的露珠,能解你肩膀的毒。”
李火旺点点头,看向洞外的夜空,月亮已经渐渐变圆,散发着清冷的光。他知道,等到月圆之夜,莲心草的露珠成熟时,或许会有更可怕的东西出现,而他们,必须做好准备。
溶洞深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,像是有人在靠近。李火旺握紧短刀,和莲生对视一眼,同时看向洞口的方向。月光顺着洞口照进来,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,影子的手里,似乎拿着支熟悉的唢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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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斗,远未结束。
月光顺着溶洞的缝隙淌进来,在潭水上铺成一条碎银似的路。脚步声越来越近,带着种刻意放缓的拖沓,像是有人拖着条沉重的锁链。李火旺将莲生护在身后,短刀横在胸前,赤金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——他认出那道影子了,蓝布衫的下摆沾着泥渍,手里的唢呐杆缠着圈发黑的布条,正是吹唢呐的瞎子。
但这次的瞎子和之前不同。他的眼睛不再是黑洞,而是嵌着两颗浑浊的珠子,珠子里浮着细小的血丝,像是用人眼的玻璃体做的。蓝布衫下的皮肤不再开裂,而是鼓胀得如同灌满了水,每走一步都能听到“咕嘟”的水声,像是有活物在皮肉下游动。
“你们拔不掉莲心草的。”瞎子的声音黏糊糊的,像是含着口泥水,他举起唢呐,管口对着莲心泉,“这草的根须,早就和蛇神的骨头长在一起了。你们越让它活,蛇神醒得越快。”
李火旺盯着他手里的唢呐,突然发现布条下露出截熟悉的木头——是用终南山的阴沉木做的,这种木头最能聚阴,难怪能承载蛇神的煞气。他想起红袄女人留下的碎银簪,簪身上的蛇纹和唢呐杆的纹路如出一辙,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。
“是你炼化了柳烟的魂魄。”李火旺的声音带着寒意,“红袄女人的身份,也是你编造的。”
瞎子咧开嘴笑,嘴角咧到耳根,露出里面细碎的牙齿,竟和张记包子铺的伙计一模一样:“不然怎么引你们来莲心泉?蛇神的骨头需要莲心血脉的阳气滋润,你们俩,刚好凑一对。”
他突然将唢呐指向潭水,吹出个尖锐的调子。潭底的黑影猛地躁动起来,锁链剧烈摇晃,溅起的水花落在莲心草上,草叶顿时泛起黑气。更诡异的是,瞎子蓝布衫下的皮肉突然鼓起一个个包,包上的皮肤变得透明,能看到里面缠绕的水草——那些水草正顺着他的血管,往心口的方向蠕动。
“他在用自己的肉身养蛇神的骨血!”莲生的声音带着惊惶,小手紧紧攥着李火旺的衣角,“那些水草是蛇神的须根,只要钻到他的心口,就能借他的肉身暂时脱困!”
李火旺突然想起师父破书里的插画:一个穿蓝布衫的人跪在蛇骨前,心口插着支唢呐,唢呐里钻出无数根须根,与蛇骨相连。旁边的批注写着“以身为皿,饲神骨,百年为期,蛇瞳开”。原来瞎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,他要做蛇神的“容器”。
潭水突然翻涌起来,锁链的裂痕越来越大,露出底下青黑色的蛇鳞,鳞上刻着的符咒正在剥落,露出里面细密的齿痕——那是被啃噬的痕迹,显然蛇神的骨血早就开始苏醒。
“没时间陪你们玩了。”瞎子的眼睛突然翻白,全身的包同时炸开,水草般的须根从伤口里涌出来,朝着潭水的方向伸展,“蛇神醒了,你们就等着当祭品吧!”
须根接触到潭水的瞬间,莲心草突然剧烈摇晃,叶片卷成筒状,像是在害怕什么。潭底的黑影猛地向上一蹿,锁链应声而断,半截带着倒刺的锁链弹飞出来,擦着李火旺的脸颊钉在溶洞壁上,溅起的碎石里混着些细小的蛇牙。
“快毁掉唢呐!”莲生突然指向瞎子手里的乐器,“唢呐是须根的源头,只要打碎它,就能暂时阻止蛇神脱困!”
李火旺纵身跃起,短刀带着赤金光芒劈向唢呐。瞎子却不闪不避,任由刀刃砍在唢呐杆上。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刀刃竟被弹开,唢呐杆上只留下道白痕——这唢呐竟是用蛇神的脊椎骨做的,坚硬无比。
“没用的!”瞎子狂笑着,须根突然加速生长,缠住李火旺的脚踝,将他往潭底拖去。潭水冰冷刺骨,里面漂浮着无数细小的蛇卵,碰到皮肤就炸开,流出黏糊糊的液体,顺着毛孔往里钻。
李火旺挥刀斩断须根,却发现断口处立刻长出新的须根,反而越来越多,像是无穷无尽。他低头看向胸口,合二为一的玉佩正在发烫,太极与莲花的图案交替闪烁,像是在提醒他什么。
“用玉佩!”莲生突然将莲心玉佩扔过来,“两块玉佩能引发莲心泉的共鸣!”
李火旺接住玉佩,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。玉佩相触的瞬间,爆发出刺眼的金光,金光顺着潭水扩散,所过之处,蛇卵纷纷炸裂,须根冒着黑烟缩回瞎子体内。潭底的黑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,重新沉了下去,只露出半截布满符咒的蛇骨。
瞎子的肉身迅速干瘪,须根失去养分,开始枯萎。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火旺手里的玉佩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,像是想说什么,最终却化作一具干尸,手里的唢呐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摔成两截。
唢呐断裂的刹那,溶洞突然剧烈震动,远处传来山体崩塌的巨响。莲生指着溶洞深处:“是蛇神的魂魄!它感应到骨血被镇压,正在冲击终南山的封印!”
李火旺看向潭水,莲心草已经恢复平静,只是叶片上多了些焦黑的斑点,显然刚才的冲击让它受了伤。他捡起地上的半截唢呐,断口处露出暗红色的骨髓,骨髓里嵌着张卷起来的黄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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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开黄纸,上面用朱砂画着幅地图,标注着终南山的七处封印,莲心泉只是其中之一,其他六处分别在乱葬岗、城隍庙、县城的水井、张记包子铺的后院、终南山的道观,还有一处被朱砂涂掉了,只留下个模糊的“河”字。
“是忘川河!”莲生突然想起祖师爷的信,“信里说蛇神的魂魄被镇压在忘川河底,用七处封印锁住,只要毁掉最后一处,它就能彻底挣脱!”
溶洞的震动越来越剧烈,洞顶的石块不断落下,砸在潭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。李火旺知道不能再等,必须尽快找到其他几处封印,加固它们。他将两块玉佩收好,背起虚弱的莲生,朝着溶洞外跑去。
刚跑出洞口,就看到远处的天空泛起诡异的红光,红光中隐约能看到个巨大的蛇影,正在云层里翻滚。终南山的方向传来阵阵嘶吼,像是无数邪祟在同时苏醒。
“先去道观!”李火旺当机立断,“那里是离我们最近的封印,也是祖师爷当年修行的地方,一定有办法加固封印。”
两人在山路上狂奔,沿途的树木不断摇晃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穿行。跑过半山腰的平台时,李火旺突然停下脚步——平台上的警示符已经彻底碎裂,碎片上沾着暗红色的液体,散发着和唢呐里的骨髓一样的气味。
“有人提前动了这里的封印。”莲生的声音带着凝重,小手在碎符上轻轻一拂,碎片突然拼出个模糊的人影,穿红袄,梳双髻,正用银簪撬着符下的石块,“是红袄女人!不,是真正的红袄女人!”
人影很快消散,只留下银簪的残影。李火旺想起柳烟化作的红袄女人,突然明白过来——真正的红袄女人一直在暗中破坏封印,柳烟只是她的替身,用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。
“她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李火旺的心头充满疑惑,“如果她是师父的师妹,理应守护封印才对。”
莲生摇摇头,刚想说什么,远处突然传来声凄厉的惨叫,是县城的方向!两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安——县城的水井也是封印之一,显然红袄女人已经开始对县城下手了。
李火旺咬紧牙关,看着终南山的方向,又看了看县城的方向,陷入两难。终南山的道观近在咫尺,而县城里有无数百姓,无论放弃哪一边,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。
就在这时,一阵风吹过,带来股熟悉的香气,是莲花帕子的味道。李火旺低头一看,怀里的帕子不知何时展开了,帕子上的莲花图案正在闪烁,花瓣上浮现出一行小字:“道观众生,水井为饵,速往忘川,终局在此。”
是红袄女人的字迹!李火旺的心猛地一跳,忘川河才是最后一处封印,红袄女人竟然主动指引他们去那里?这到底是陷阱,还是……
县城的方向再次传来惨叫,这次的声音更近了,像是就在山脚下。李火旺不再犹豫,对莲生说:“你去道观,用莲心草的露水加固封印,我去县城救百姓,完事在忘川河汇合!”
“可是你……”莲生还想说什么,却被李火旺打断。
“我们约定好的,要一起揭开真相,谁也不能食言。”李火旺将莲心草的露水递给莲生,又把合二为一的玉佩塞给他,“这个你拿着,能保护你。”
莲生握紧玉佩,重重地点点头,转身朝着终南山的方向跑去,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雾气中。
李火旺看着他的背影,深吸一口气,握紧短刀,朝着县城的方向冲去。山路越来越颠簸,地下的震动越来越剧烈,他知道红袄女人的目的已经达到——他们分开了,这正是逐个击破的好时机。
但他没有回头,也不能回头。县城里的百姓还在等着他,莲生还在终南山等着他,忘川河的终局还在等着他们。
跑到山脚时,李火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声轻响,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。他猛地回头,只见雾气中站着个穿红袄的女人,正对着他微笑,手里的银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女人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,“我等这一天,等了二十年。”
李火旺握紧短刀,赤金刀刃的光芒在雾气中闪烁。他知道,真正的对决,从现在才开始。而红袄女人的身后,雾气正在翻滚,隐约能看到无数双眼睛,正死死盯着他,瞳孔全是竖的,像是在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。
故事,仍在继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