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22章 一傩千禁(67) (1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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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南山主峰的祭坛藏在云雾深处,青石板铺就的台面早已开裂,缝隙里钻出的野草缠着细小的锁链,链环上刻着的符咒与城隍庙金身眼眶里的如出一辙。李火旺踩着露水登上祭坛时,掌心的玉佩突然发烫——莲心道长的道经一定就在附近。
祭坛中央立着块三足鸟形状的石碑,碑身上的纹路正在发光,与空中光斑里的黑影遥相呼应。光斑里的三足鸟黑影越来越清晰,鸟喙处滴落的黑气落在祭坛上,立刻长出黑色的藤蔓,藤蔓上结着的果实竟是缩小版的稻草人,每个稻草人的脸上都有张熟悉的脸:张记包子铺的伙计、蛇瞳者的妹妹柳烟、甚至还有吹唢呐瞎子未被吞噬前的模样。
“它在复刻魂魄的形态。”莲生的声音带着寒意,他认出其中一个稻草人穿着红袄,正是红袄女人年轻时的样子,“只要让这些果实成熟,被吞噬的魂魄就会永远成为它的傀儡。”
李火旺握紧短刀,刀刃上的纯阳血泛着金光,他注意到石碑底座有处松动的石砖,砖缝里露出半截黄绸,与县太爷找到的黄纸材质相同。他刚想撬开石砖,空中的三足鸟黑影突然俯冲下来,鸟爪抓向石碑,像是要护住底下的东西。
“休想!”李火旺挥刀迎上去,金光与黑气在空中碰撞,炸开的光粒落在黑色藤蔓上,藤蔓发出“滋啦”的响声,果实上的人脸痛苦地扭曲起来。他趁机冲到石碑前,用刀柄撬开松动的石砖——里面果然藏着本泛黄的道经,封面上的莲花图案与莲生的金莲花印记一模一样。
道经刚被取出,祭坛突然剧烈震动,石缝里的锁链纷纷绷直,链尾没入云雾深处,传来沉闷的拖拽声,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被拉上来。李火旺翻开道经,第一页就写着行朱砂字:“三足为阳,鸟形为阴,阴阳相济,方为混沌。”
“混沌?”莲生突然想起瞎子的话,“他说要让蛇神吞噬一切,重归混沌。难道三足鸟就是……”
他的话被锁链的断裂声打断,云雾深处突然伸出只巨大的爪子,爪尖泛着青黑色的光,指甲缝里嵌着金色的鳞片——是蛇神真身的爪子!但这只爪子比忘川河畔的更庞大,鳞片上的符咒已经被黑气覆盖,显然是被三足鸟的残魂操控了。
“它在用蛇神的残躯做容器!”李火旺迅速翻得道经的最后一页,上面画着个复杂的法阵,需要用莲心血脉的精血和纯阳血共同激活,“莲生,快!用你的金痣对准法阵!”
莲生立刻将眉心贴在道经上,金莲花印记与法阵产生共鸣,发出温暖的光。李火旺咬破指尖,将血滴在法阵中央,法阵突然活了过来,金色的纹路顺着祭坛蔓延,与锁链上的符咒产生激烈对抗。
三足鸟黑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,它操控着蛇神的巨爪拍向祭坛,石砖被拍得粉碎,道经险些脱手。李火旺死死按住道经,看着法阵的光芒被巨爪的黑气压制,突然想起红袄女人心口的伤疤——那是献祭的印记,也是莲心血脉的证明。
“莲生,借你的血用用!”李火旺抓起他的手,用短刀在他指尖划了道小口,将血滴在自己的伤口上。两种血脉的精血融合的瞬间,法阵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,竟在祭坛上空形成个巨大的太极图,将三足鸟黑影和蛇神巨爪都罩在其中。
太极图里的金光与黑气开始旋转,像是在重新调和阴阳。三足鸟黑影的挣扎越来越弱,鸟形渐渐变得模糊,露出里面的核心——是颗黑色的珠子,珠身上刻着七煞珠的纹路,显然是用七煞珠碎片重铸的邪核。
“那才是它的真身!”李火旺指着邪核,“道经上说,混沌生阴阳,阴阳生万物,只要打碎邪核,就能让它重归混沌!”
他拉着莲生冲向太极图中央,短刀的金光与道经的法阵相互呼应,在邪核周围形成道金色的囚笼。邪核剧烈震动,不断撞击囚笼,发出的嗡鸣让祭坛上的黑色藤蔓疯狂生长,果实上的人脸纷纷睁开眼睛,露出与三足鸟相同的纯黑瞳孔。
“它们被控制了!”莲生的金莲花印记剧烈闪烁,试图唤醒果实里的魂魄,“张记包子铺的伙计、柳烟姑娘……他们还在挣扎!”
李火旺突然想起道经里的记载:“万物有灵,邪祟亦有善念。”他不再挥刀砍向邪核,而是将道经举过头顶,用两种血脉的精血在封面上画了个完整的莲心结界。结界的光芒透过道经,照在邪核上,邪核的震动突然变缓,表面的七煞珠纹路开始剥落,露出底下洁白的玉质——那根本不是邪核,是颗未被污染的魂珠!
“它也是被七煞珠控制的!”李火旺恍然大悟,魂珠里的三足鸟影不再狰狞,反而露出委屈的神情,像是被困了很久的孩童,“它原本是守护魂魄的灵鸟,被七煞珠的煞气污染,才变成现在这样!”
空中的太极图突然加速旋转,金光与黑气渐渐融合,化作团灰蒙蒙的混沌之气。魂珠在混沌之气中缓缓上升,黑色藤蔓上的果实纷纷炸开,里面的魂魄化作点点星光,融入混沌之气中,脸上都带着释然的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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蛇神的巨爪不再挣扎,鳞片上的黑气渐渐褪去,露出底下洁白的骨纹,骨纹里渗出清澈的水珠,滴在祭坛上,开出朵朵洁白的莲花。锁链的断裂声变成清脆的鸟鸣,云雾深处传来隐约的歌声,像是无数魂魄在同时吟唱。
就在魂珠即将彻底融入混沌之气的瞬间,祭坛边缘的云雾里突然伸出只苍白的手,抓住了魂珠的一角!手的主人穿着件破烂的蓝布衫,袖口露出半截蛇骨——是瞎子的残魂,他竟然还没消散!
“我的混沌……不能就这么结束!”瞎子的残魂发出凄厉的嘶吼,用蛇骨划破魂珠,将自己的煞气强行注入其中,“我要成为混沌的主宰!”
魂珠的光芒骤然黯淡,混沌之气开始翻涌,洁白的莲花迅速枯萎,重新化作黑色的藤蔓。李火旺立刻冲过去,想用道经净化煞气,却被瞎子的残魂用蛇骨缠住脚踝,拖向混沌之气。
“火旺!”莲生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腕,金莲花印记贴在他的手背上,两种血脉的精血再次融合,顺着手臂注入魂珠。魂珠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,将瞎子的残魂弹飞出去,弹飞的残魂在空中化作道金光,被混沌之气彻底吞噬。
魂珠重新融入混沌之气,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,最终化作道光柱,直冲云霄,将笼罩终南山的云雾全部驱散。阳光照在祭坛上,露出底下的景象——祭坛的基座是用无数块刻着人名的石碑组成的,每个名字旁边都画着朵小小的莲花,正是历代守护魂魄的莲心血脉传人。
李火旺和莲生站在祭坛中央,看着光柱渐渐消散,天空中出现道绚丽的彩虹,彩虹的尽头连着忘川河的方向,隐约能看到红袄女人的身影,她正对着他们挥手,心口的伤疤已经彻底消失,露出健康的肤色。
城隍庙的钟声再次响起,这次的钟声悠扬而祥和,传遍了整个终南山,甚至传到了县城的方向。李火旺低头看向手里的道经,最后一页还夹着片叶子,正是他从破书里发现的那种,叶子背面的图腾不再模糊,清晰地画着只展翅的三足鸟,鸟爪下踩着朵莲花。
“这是……”莲生指着图腾,“是灵鸟守护莲花的图案,莲花代表魂魄,灵鸟代表守护。”
李火旺将道经放回石砖下,他知道这里才是它该待的地方。祭坛的震动已经停止,黑色的藤蔓全部枯萎,长出嫩绿的新叶,叶尖挂着的露珠里映出魂魄们的笑脸,正朝着忘川河的方向飘去。
但他们都知道,故事还没结束。李火旺的指尖还残留着魂珠的温度,莲生的金莲花印记里多了道细微的黑影,像是三足鸟的残影。远处的忘川河传来隐约的涛声,比往常更响亮,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河底浮上来。
下山的路上,莲生突然指着路边的野花,花朵上停着只小小的三足鸟,正歪着头看着他们,鸟喙上沾着点金色的粉末,与魂珠的光芒一模一样。
“它跟着我们。”莲生的声音带着好奇,却没有恐惧。
李火旺看着那只小鸟,又看了看终南山主峰的方向,握紧了手里的短刀。他知道,灵鸟的回归不是结束,是新的开始。那些被净化的魂魄需要守护,未被发现的邪祟需要清除,莲心血脉的秘密还等着他们去揭开。
夕阳西下时,他们回到了县城。张记包子铺的新伙计正在收摊,看到他们回来,笑着递上两个热腾腾的糖包:“刚蒸好的,这次加的是真甜菜根。”
糖包的褶皱里没有血红,只有淡淡的糖霜,咬一口,甜丝丝的,带着阳光的味道。李火旺看着怀里熟睡的莲生,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灯笼,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,突然觉得心里无比踏实。
但他的目光很快投向了终南山的方向,那里的夜空已经升起一轮满月,月光下的主峰轮廓格外清晰,祭坛的位置隐约有微光闪烁,像是有人在那里点燃了一盏灯。
那只小小的三足鸟突然从他怀里飞出,朝着终南山的方向飞去,翅膀上的金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。
李火旺放下糖包,握紧短刀,叫醒了怀里的莲生。
“我们该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
两个小小的身影再次踏上前往终南山的路,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与空中灵鸟的影子交叠在一起,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。
故事,仍在继续。
终南山的月光比县城更冷,像淬了冰的刀锋,割在李火旺裸露的手腕上。他攥着短刀的掌心沁出细汗,刀鞘与石阶碰撞的轻响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——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登上主峰祭坛,自三足鸟灵回归后,祭坛每晚都会亮起微光,像在召唤什么。
莲生突然停下脚步,鼻尖动了动:“有血腥味。”他的金莲花印记在月光下泛着淡金,比前几次更亮,显然感知到了强烈的煞气。
李火旺拨开挡路的荆棘,前方的山道上果然躺着具尸体。死者穿着灰布道袍,胸口插着支青铜箭,箭镞上刻着三足鸟的图案,与魂珠上的图腾一模一样。道袍的袖袋里露出半截黄纸,上面用鲜血画着个潦草的符号,像是被强行抹去的“莲”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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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终南山道观的道士。”李火旺认出道袍的样式,上次来道观加固封印时见过,“箭上的煞气和三足鸟灵的气息同源,但更阴冷,像是……被污染过。”
他拔出青铜箭,箭杆里渗出黑色的液体,滴在地上的枯叶上,枯叶瞬间化作灰烬。莲生的金莲花印记突然刺痛,他指着死者的咽喉,那里有个细小的针孔,孔周围的皮肤呈青紫色,与回魂蛊造成的痕迹相似,却更细微,像是被某种飞虫叮咬过。
“是‘噬魂蚁’。”莲生的声音带着惊惶,他在道经的插图里见过,“是用三足鸟的羽毛和七煞珠的粉末炼制的,专门吸食魂魄,被叮咬的人会失去神智,变成行尸走肉。”
李火旺突然想起三足鸟灵回归时,莲生金莲花印记里闪过的黑影——难道那黑影不是错觉,是噬魂蚁的虫卵?
祭坛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钟鸣,不是城隍庙的钟声,是道观的晨钟,却敲得杂乱无章,像是被人强行拨动。两人对视一眼,加快脚步冲向祭坛。
祭坛上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:道观的道士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,每个人的咽喉都有针孔,双目圆睁,瞳孔里映着个小小的黑影,正是三足鸟的轮廓。祭坛中央的魂珠悬浮在半空,表面裹着层黑雾,黑雾里伸出无数只细小的蚁腿,正在缓慢地啃噬魂珠。
而黑雾的源头,是个穿灰布衫的老者,正坐在三足鸟石碑上,手里拿着根骨笛,笛口对着魂珠,吹奏着诡异的调子。老者的脸藏在兜帽阴影里,只能看到他的指尖泛着青黑色,指甲缝里嵌着金色的粉末——是三足鸟灵的羽毛粉末。
“是水洼里的老者!”莲生认出他的身形,“你到底是谁?为什么要伤害灵鸟?”
老者停下骨笛,兜帽下的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:“我是谁不重要,重要的是,这只灵鸟太碍眼了。”他突然指向魂珠,“它吸收了太多善念,已经忘了自己的使命。混沌不需要善念,只需要平衡。”
“平衡?”李火旺握紧短刀,“你用噬魂蚁杀害道士,污染灵鸟,这叫平衡?”
“弱肉强食,本就是天地的平衡。”老者举起骨笛,再次吹奏起来。黑雾里的噬魂蚁突然躁动,纷纷从魂珠上飞下来,化作道黑箭,射向莲生的金莲花印记——显然知道印记是它们的克星。
李火旺挥刀斩断黑箭,金光与蚁群碰撞,炸开的光粒里飞出几只翅膀带伤的三足鸟灵,正是之前跟着他们下山的那只小鸟,此刻正用尖喙啄食噬魂蚁,发出愤怒的鸣叫。
“它们在保护魂珠!”莲生眼睛一亮,金莲花印记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,将魂珠周围的黑雾逼退了些,“老者在利用骨笛控制蚁群,只要毁掉骨笛……”
他的话没说完,老者突然将骨笛指向天空,哨音变得尖锐刺耳。祭坛周围的云雾里突然飞出无数只噬魂蚁,遮天蔽日,将月光都挡了个严实。每只蚁背上都骑着个小小的稻草人,正是黑色藤蔓上结出的那些,此刻正挥舞着迷你短刀,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。
“这才是真正的平衡。”老者的声音带着狂热,“用邪祟对付邪祟,用魂魄吞噬魂魄!”
李火旺将莲生护在身后,短刀的金光在蚁群中劈开一条通路。他注意到老者的骨笛上刻着与道经相同的莲花图案,只是图案被黑气覆盖,变成了黑色——这骨笛竟是用莲心血脉的人骨做的!
“你也是莲心血脉!”李火旺的声音带着震惊,“你是红袄女人的亲人?还是……”
“我是莲心道长的大徒弟。”老者扯下兜帽,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,左眉骨有颗痣,与道经里夹着的画像一模一样,“当年祖师爷选择你师父继承道统,却让我看守祭坛,说我心术不正。他错了!只有我才懂混沌的真谛!”
他突然将骨笛刺向自己的心口,黑雾顺着伤口钻进他的身体,他的身形迅速膨胀,皮肤裂开,露出里面的蛇骨,与瞎子的傀儡如出一辙:“我用了百年时间,将自己炼成半人半蛇的形态,就是为了今天!只要吞噬灵鸟和你们的精血,我就能成为新的混沌主宰!”
魂珠在黑雾中剧烈挣扎,表面的啃噬痕迹越来越深,三足鸟灵的悲鸣透过黑雾传出来,带着绝望的意味。莲生的金莲花印记突然脱离眉心,化作道金光,钻进魂珠里。魂珠的光芒骤然爆亮,将黑雾撕开道口子,露出里面的灵鸟真身——那根本不是三足鸟,是只巨大的凤凰,只是翅膀被煞气污染,才变成了黑色。
“是凤凰!”莲生惊呼,道经里说过,凤凰是魂魄的守护者,能浴火重生,“它在净化煞气,它要涅盘了!”
凤凰发出震耳欲聋的啼鸣,火焰从它体内喷涌而出,烧向周围的噬魂蚁。蚁群发出“滋滋”的惨叫,稻草人在火焰中化作飞灰,露出里面的魂魄,正是被吞噬的道士们,此刻正朝着凤凰的方向飞去,成为涅盘的燃料。
老者见状,突然扑向魂珠,想用骨笛刺穿凤凰的心脏。李火旺岂能让他得逞,挥刀砍向他的手腕。刀刃劈开骨笛,露出里面的骨髓,骨髓里嵌着颗小小的蛇形玉佩——是蛇瞳者的那块,此刻正散发着幽绿的光,显然是用它来污染凤凰的煞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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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!”老者发出凄厉的嘶吼,看着骨笛断裂,突然将胸口的黑雾全部引爆,“一起死吧!”
黑雾在祭坛中央炸开,形成个巨大的黑洞,开始吞噬周围的一切。凤凰的火焰、噬魂蚁的残躯、道士的魂魄,甚至连祭坛的青石都被一点点吸入。李火旺紧紧抓住莲生的手,两人的脚下出现道金光,正是道经法阵的残影,暂时抵挡着黑洞的吸力。
“用道经!”莲生指着石砖下的道经,“只有它能关闭黑洞!”
李火旺立刻弯腰去掏道经,就在他的手即将触到书页的瞬间,黑洞突然加速旋转,将他的手臂吸了进去。剧痛从指尖传来,他感觉到自己的阳气正在被快速抽走,眼前阵阵发黑。
“火旺!”莲生扑过来抓住他的另一只手,金莲花印记贴在他的伤口上,“别放弃!凤凰还在挣扎!”
李火旺艰难地睁开眼,只见黑洞中央的凤凰正在燃烧自己的羽毛,用最后的力量保护魂珠。魂珠里的三足鸟影已经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颗明亮的金丹,正是无数魂魄的善念凝聚而成。
“混沌不是吞噬……是融合……”李火旺想起道经的第一页,突然明白了老者的错误,“善念与恶念,魂魄与煞气,本就该共存……”
他突然松开抓着莲生的手,任由黑洞将自己吞噬。在身体被吸入的瞬间,他将短刀掷向魂珠——刀刃上的纯阳血与金丹产生共鸣,金丹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,将黑洞从内部撑开。
“凤凰,涅盘吧!”李火旺的声音在光中回荡。
凤凰发出最后的啼鸣,在金光中展开双翅,火焰将黑洞彻底烧毁,也将老者的残躯烧成灰烬。祭坛上的青石重新变得洁白,缝隙里钻出的野草开满了金色的花,每朵花里都坐着个小小的魂魄,正对着天空微笑。
莲生跪在祭坛边,看着金光中缓缓飘落的李火旺,他的胸口有个焦黑的洞,却在金光中慢慢愈合,掌心的玉佩与魂珠融为一体,化作颗新的金丹,悬浮在他的眉心。
“我们做到了……”莲生的声音带着哽咽,却笑了出来。
但他的笑容很快凝固了——金丹里闪过丝异样的红光,快得像错觉。他伸手去碰金丹,金丹突然钻进他的眉心,他的眼前瞬间闪过无数画面:莲心道长的选择、老者的怨恨、红袄女人的眼泪、瞎子的疯狂……最后定格在忘川河底,那里有朵黑色的莲花正在缓缓开放,花瓣上坐着个穿红袄的女人,正对着他微笑。
祭坛周围的金花开得更盛了,却有几朵突然变成了黑色。远处的道观传来钟声,这次的钟声里夹杂着凤凰的啼鸣,像是在传递某种警告。
莲生抱起昏迷的李火旺,发现他的后颈重新长出了替命莲的印记,只是这次的印记是金色的,花瓣上坐着只小小的凤凰。
他知道,凤凰的涅盘不是结束,是新的轮回。老者的残魂可能还在,忘川河底的黑莲还在开放,替命莲的印记重新出现,意味着新的劫难正在酝酿。
下山的路上,莲生看到只黑色的蝴蝶停在李火旺的胸口,翅膀上的纹路与忘川河底的蓝莲花一模一样。蝴蝶突然飞起,朝着忘川河的方向飞去,翅膀上的磷粉在月光下闪烁,像是在指引方向。
莲生握紧李火旺的手,加快了脚步。他不知道忘川河底等着他们的是什么,但他知道,只要两人在一起,就没有解不开的谜团,没有渡不过的劫难。
月光洒在他们身上,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,影子里,一只凤凰正在展翅,一朵莲花正在绽放。
故事,仍在继续。
忘川河的水面结着层薄冰,冰下的蓝莲花却开得正盛,花瓣上的金纹在月光下流转,映得冰面像铺满了碎金。莲生抱着李火旺跪在河边时,冰层突然裂开道缝隙,涌出的河水带着股熟悉的暖意,漫过李火旺后颈的金色印记——替命莲的花瓣轻轻颤动,像是在回应河水的呼唤。
“它在认主。”红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,她的红袄上沾着蓝莲花的粉末,鬓角别着朵干枯的金莲,正是祭坛上开过的那种,“替命莲本是守护魂魄的灵草,被邪祟用来害人,现在终于遇到了真正的主人。”
莲生没有回头,他正专注地看着冰下的黑影——那朵黑色的莲花已经完全开放,花心坐着个模糊的人影,穿着红袄,身形与红袄女人一模一样,只是脸被黑气笼罩,看不真切。“那是谁?”他的声音有些发颤,金莲花印记在眉心微微发烫。
红袄女人的指尖划过冰面,冰层上立刻凝结出幅冰画:画面里,两个穿红袄的少女跪在莲心泉边,一个胸口插着银簪,另一个手里攥着半块莲花玉佩。“那是我姐姐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叹息,“当年本该献祭的是我,她替我死了,魂魄却被七煞珠污染,困在忘川河底,变成了黑莲的养分。”
冰画突然碎裂,冰下的黑莲猛地晃动,花心的人影抬起头,黑气中露出只眼睛,瞳孔是竖的,与蛇神的眼睛如出一辙。红袄女人心口的伤疤突然渗出血珠,滴在冰面上,血珠立刻化作条小蛇,钻进冰层的缝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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