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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瑛很难不因此心花怒放。

她甚至心想:不怪大王要立秦君为王后,实在是、实在是……哎呀!

但夸奖的话全盘照收,实际却不得不考虑:持身太正,过刚易折。眼前有魏武卒这样的大事,一味固守条框,反而会贻误战机。

只是家中幼弟被未来的主君欣赏,也算是好事,她因此缄口不言。

而燕琮果然也耳朵赤红。

他读书不大行,家中也多是夸奖些沉稳、勇武之类的。如今将来要追随的主君却这样夸自己……

少年人胸怀激荡,只恨不得肝脑涂地。

只是,若因此背离原则,依旧不妥。

他目光定定看着秦时。

——这样刚正的君子啊!

来日为官做宰,定然是上官信重,下属信服。

既如此,如今就得呵护着君子的成长,给他时间,才能长成参天大树,来日以做栋梁。

秦时笑意深深:“今日听燕小郎这番话,着实有道理。”

状抬起头来,急切道:“贵人!我知魏武卒的许多事,他醉酒就会打骂,曾有许多言语,如今也有重伤在身,这才教我做行刺事……”

“贵人!”他惶惶然:“求贵人,令我为阿姊复仇!”

说罢,又狠狠磕下头去!

秦时却看着他:“【秦律】不可违,哪怕为血亲报仇,杀人也不允许——不过,你来行刺,自然当定罪。”

腰斩弃市、枭首族诛,皆有可能。

“既有此等大罪,又相告乃是豺狼亲眷逼迫,再有你阿姊死因存疑,对方擅逃兵役劳役……如此,燕小郎,令专人押送状回阳陵,而后于阳陵驿重启此案,严审诸人。”

“可违背律令?”

燕琮摇头:“并未,且秦君严行秦法,一应事都合常理。”

状豁然抬头,显然也听明白此事,此刻狂喜落泪:“罪人愿往!罪人愿亲自相告!”

燕琮便又道:“【贼杀伤、盗他人】为公室告,驿亭与官府都可接。此外,夫妻之间相侵害,也属公室告。”

言下之意,此案当审,能审。

同样合乎律法。

而秦时唇角微翘:

“状企图行刺贵人,但中道放弃,束手就擒,可能轻判?”

这……秦国如今秉性轻罪重罚,便是轻判,也十分有限。

但此举合法合规,同样也有转圜余地,未曾违规。

他不反驳,秦时又接着说道:“状又检举魏武卒有功,因而待我回咸阳宫,是否可向大王奏请,按【军政事】行特赦?”

秦国甚少有大赦特赦,然军政事除外。

以燕琮对秦律了解,此刻只凝眉苦思许久,而后点头:“可行。”

至于状能不能活命,活了之后又是何等刑罚,就只看他能检举多少了。

不过,魏武卒能花大力训练他,想来对方定然有些天赋,随意杀了,当真可惜。

王子虔骤然松了口气。

他正是向往英雄侠义的年龄,状虽企图行刺,却并未动手。而后甘心受死,只求为阿姊复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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